关键词:
顾城海外诗歌
超验写作
泛神
寓言性
通灵
摘要:
顾城是中国当代诗歌史中无可回避的重要诗人,从朦胧诗潮中走出后,顾城选择远赴海外开始新生活,文学成果斐然。不仅创作了大量的诗歌、散文,还活跃于各类诗歌活动与学术活动,亦在绘画与哲学等方面有所涉猎。顾城海外诗歌与国内时期的诗歌相较,无论是在题材范围还是艺术特征上,都展现出一种不同的面貌。其背后折射出诗人在新的人生发展阶段人格的发展变化,对于文学与艺术创作的新理解。
本文基于对顾城海外诗歌创作充分研读,其诗歌总体呈现出鲜明且浓郁的“超越经验、概念思维”的超验主义特征。以此为全文的支点,将顾城海外诗歌创作称之为一种超验写作,根据其海外诗歌的三类主题,总结出顾城海外诗歌超验写作的三种范式。即自然主题下“泛神”式超验写作、岛居日常生活主题下的“寓言”性超验写作以及梦的主题下的“通灵”式超验写作。将整体研究、字频分析与文本细读深入结合,溯源顾城海外诗歌超验写作的生成,分析其迥异的艺术特征。并最终探求其诗歌超验写作的诗学意义。全文具体分为以下四个部分:
第一章,探寻顾城海外诗歌自然主题下的“泛神”式超验写作。自然是顾城诗歌中一个重要的主题。与国内时期的自然诗不同,顾城在海外时期的自然诗中力求以一种“万物既有神性,万物皆是我”的超验书写呈现“神性”在自然万物中的普遍存在。这与东西方文化对其产生的复杂影响息息相关。这些自然诗整体呈现出“温凉蕴藉、光而不耀”的诗歌语言质地,深切体现了诗歌是刺点的艺术。顾城在刺点的对立与突兀中埋藏对生命隐痛的揭示,以媒介性的象征手段突破常规经验的限制,在“神性”超验地在诗歌中流淌。“泛神”式超验写作体现了顾城对自然万物更普遍却深刻的认识,更是其由作为“自然的人”向“万物的诗人”迈进的一大步。
第二章,探寻顾城海外诗歌岛居日常主题下的“寓言”性超验写作。超验主义视域下,“真理”是超验的直接指向。顾城定居漂流岛后,开启了一种“种地”生活。他面向日常生活,以此为诗歌素材,试图超验地讲述平凡琐碎中寓托的真相与道理(哲理),在岛居日常生活中敞开无限的诗意可能,构成了“寓言”性超验诗写。“寓言”性超验诗写折射出海外时期的顾城以“归隐”情结为主导的文化心理的赓续,以及其自身自觉的诗人意识崛起后产生的诗观变革。从艺术上看,这些岛居日常诗宛如一方“语言多棱镜”,展现出一位诗人其诗歌语言的多样性。顾城用多样的语言还原了诗歌现场的原生态,用“静观”的叙述策略,抵达平凡生活的深处。
第三章,探寻顾城与梦相关的主题下的“通灵”式超验写作。“通灵”是超越现实,探寻神秘的未知。在顾城创作晚期时,常以记梦说梦为手段,尝试在诗歌构建一方神秘的空间。“游魂”一般的文字在诗歌中造成破碎、断裂的语言现象是顾城晚期诗歌的突出艺术特征之一。“通灵”式超验诗写核心的艺术支点在于以视觉叙述的方式通过超现实的“鬼”与“城”对“幽灵现实”,完成了“顾城之城”的空间性隐喻构建。同时,以有隔叙述的方式,为“鬼”与“城”的生成提供合理性,极大地扩张了文本容量,增强了虚幻性跳跃性并存的审美效果。无论是基于梦境构建的空间还是频频登场的幽灵,实际上是顾城海外现实境遇的折射,深陷于“想回去而回不去”和“试图走却走不掉”双向返乡悖论,以“流亡者”身份存在。甚至结合其文论,有充分理由怀疑顾城当时已经处于一种无法分辨梦与现实的病态精神状态。
第四章,从两个方面总结顾城海外诗歌超验写作的诗学意义。顾城的海外创作以超验的姿态完成了个体话语乌托邦的构建,具体为:海外诗人群体中独特的个人之声、复归自然人身份后的心灵之语以及在归乡梦境中喃喃低吟的破碎之音。同时,顾城别出心裁地将诗歌创作为舞台尝试了一次次文字实验、画图实验与戏剧实验,二者是其海外创作诗艺更进一层的标志,展示出其在诗学构建与诗艺探索上的重要成果,对拓宽诗歌的审美途径与解读向度有重要价值,提供了当代诗歌海外研究的新范畴。
无论是从丰富诗人个体研究,还是就充实诗歌史的角度而言,对于顾城海外诗歌的诗歌面貌与诗学意义的研究,都具有其不容忽视的价值。本文也据“超验写作”试以提出一种顾城诗歌研究的新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