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阿垅
诗歌
现代新诗
旧体诗
摘要:
阿垅是20世纪中国文学史上一位永怀赤诚之心,坚持“为爱而战”、执着于痛苦追求的诗人。他虽是因“七月派代表诗人”的身份受到世人关注的,但他的新诗创作在显示人性深度和表达诗歌美感方面,有着超出所属流派,甚至超越时代限制的价值和意义。此外,在2007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阿垅诗文集》里,阿垅的旧体诗词得以大量出现在读者面前,让读者领略阿垅诗歌世界里的另一番光景。阿垅的旧体诗词无论是从总体内容上看还是从艺术质量上看都具有很大的研究价值,但目前学界关注者较少。因此本论文首次将阿垅的旧体诗词和现代新诗结合在一起作为阿垅诗歌创作的整体性资源进行研究,以阿垅与七月派其他诗友往来信件以及阿垅之子陈沛先生的口述历史为史料依据,用《阿垅诗文集》《白色花——二十人集》中收录的阿垅诗作为文本依据,并且全面搜集散落在各杂志,报刊中未被《阿龙诗文集》收录的阿垅诗作,通过对阿垅诗歌创作的生成语境、诗人主体观念、诗歌文本内核、创作方式和艺术特质等方面进行深入探究,由此对阿垅诗歌创作风貌进行整体性把握。此外,笔者采用比较研究法,将阿垅诗作和七月派其他诗人诗作以及九叶派诗人穆旦的诗作进行对比,从诗歌意象建构,诗歌内容丰富性和诗歌美学价值、文学史价值等多个向度说明阿垅诗作具有超越七月诗派,不输同时代一流诗人诗作的独特性。本文除绪论外,正文部分共分为六章:第一章对阿垅诗歌的生成语境进行分析。在呈现时代环境对阿垅诗歌创作有着重要意义的基础上,将阿垅诗作放在他的整个人生脉络中进行考察,探讨其诗歌创作从“紫薇花藕”时期的感时伤事、纤弱无力,向“战士诗人”时期的怒斥黑暗、豪迈深沉转变的原因。认为阿垅的诗歌创作是在时代环境、中西方文化资源,个人坎坷命运三者合力影响下生成的。第二章聚焦阿垅的诗学观念和诗性人格,探究阿垅的创作心态和创作理念。阿垅外冷内热的人格气质、坚定的人格立场,和他所提倡的“人诗合一”的思想、“勇于战斗”的诗歌追求以及主体情绪倾泻的诗歌理想等诗学观念相契合,共同构成了阿垅“赤诚之心,为爱而战”的诗性化人格体系,同时也使其诗作打上了阿垅专属的特殊烙印。第三章进入阿垅诗歌创作的文本层面,发现贯穿于阿垅诗歌创作始终的文本内核是:炙热之情的倾诉,他怀着真挚的心,以浓烈的情感展现着一个诗人的家国情怀与个人之思,同时他又用愤怒和悲壮作为诗歌的情感表达主色,并采用主观情绪抒发和现实主义书写相结合的表达方式,使诗作在张扬诗人情感的同时又不乏有力度的现实表达,既记录了抗战时期人民艰辛的生活情景,又展现了诗人对现实境遇以及人类生命价值的主体性思索。第四章从表达技巧运用和审美情致展现两个方面阐述阿垅诗歌创作的艺术特质。阿垅融现实情景入新旧体诗,灵活化用历史典故,使用“罪”“十字架”“头颅”等独特意象、塑造出勇敢不屈的抒情主人公,并且进行张力十足的自由体诗形排布,用富有力度的诗句展现个体生命与苦难角斗时迸发的强力之美。此外,阿垅还在苦难抉择中思索人生价值和意义,使其诗作又有富含哲理韵味的一面,二者合流使阿垅诗作最终呈现出高昂雄浑与悲郁苍凉共存的艺术风貌。第五章将阿垅放置在与七月派同仁和九叶派代表诗人穆旦的比较视域下,阐述阿垅诗作的独异性。认为阿垅的诗歌创作一方面与七月派诗友们一道践行着胡风所提倡的“主观战斗精神”,另一方面,就诗的审美体验而言,阿垅的诗作更倾向于由个人生命情状感悟向哲学层面升华来进行美学表达,这区别于其他从社会历史层面进行美学表达的七月派诗友们,故其诗歌带有超出所属流派共性的静穆深沉之美。另外,作为四十年代两个不同诗派代表人物的阿垅和穆旦,其诗歌中都包含着对“痛苦执着的追求”和西方宗教般受难情怀,并且二人在诗作表达上都注重发挥意象的象征作用,足见伟大诗人间的共通之处。第六章则是阿垅诗歌创作的评介与反思,首先,对阿垅旧体诗词价值进行挖掘,认为阿垅的旧体词注重平仄与美感,部分词作达到了豪放与清丽并存,意境与韵味同在的美学高度。其次,阿垅的现代新诗创作具有丰富西南大后方诗歌创作和扩展地方性意象内涵的文学史价值。再次,论述其诗作具有强力之美,救赎之美、崇高之美等美学价值。最后,对阿垅部分诗作存在创作手法单一、热烈有余而含蓄不足等问题进行反思。结语部分主要围绕“阿垅诗歌创作”的主题对本论文进行整体性回顾与反思。秉承着以赤诚之心做人立世的阿垅,在诗歌创作中彰显着他炽热的情怀。同时,他坚持着“为爱而战”的目标,无论是在诗歌创作还是诗学追求中他都努力实现着为自己挚爱的国家、人民和爱人,奉献全部生命的目标,并做到了九死而不悔。无端的浩劫,使阿垅的新旧体诗在中国现代诗坛中成了蒙尘的明珠,时至今日,阿垅的诗歌创作,特别是旧体诗词创作有了被重新审视和挖掘的机会,其诗歌创作中的强力之美、救赎之美历久弥新,也将会吸引着越来越多的读者与研究者,终有一天明珠之光将再次闪耀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