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梅尧臣
显附
藏隐
诗论
摘要:
梅尧臣是北宋诗歌转关之捩,历代诗论家对其皆冠以“平淡”之名,虽非错谬却偏执一隅。他的诗歌创作,体现了宋诗寻找自我时代特质的发展变化,也是其个人心态轨迹的外显。综合梅尧臣的创作与理论,融汇时代的变革与个体的行藏进退,可以从实践与理论两方面出发,以“显附”与“藏隐”的角度研究之。自创作实践来看,从宏观的范畴到诗歌之语言、意象、情趣的微观索隐,对梅诗的稽考,不再刻板片面化,而是从更加宏通深邃的层面重新进行探微。自诗论主张来看,则需要观澜索源,辩证分析其继承与发展。首先,梅诗对意象的裁夺有刻意求新求奇的倾向,其意象的显附与藏隐体现了两类意象塑造的模式:一是具有强烈的感情凝视,为切意之象;二是不具备强烈的感情凝视,抽象复义。从意象与情感的契合程度来看,前者“有我”而至“无我”,具有强烈的移情过程,构建出诗的同物之境;后者“无我”而至“有我”,距离感的设置是一种“隔雾看花”的美,构建出诗的超物之境。其次,梅尧臣诗歌造语的显附:一是以气势显,二是以直截刻露显。前者体现在那些“直辞鬼胆惧”的现实主义诗篇,以及开合浩荡雄浑的历史关照;后者体现在奇格险韵、苦硬诡巧的诗歌语言中。梅诗语言的藏隐,在“行于简淡”而“测之益来”的诗篇,追根究底在于一种立于无道而坚守大义的高格。再次,梅诗情趣的显附主要可以分为三个方面:一是对陶渊明的接受开启了宋代学陶爱陶的风气;二是发扬新乐府的精神,促进宋代叙事诗的发展;三是对韩愈怪奇审美的继承,展露内心的愤懑。梅诗情趣的藏隐则主要体现在人情的逶迤与矛盾。最后,关于梅尧臣诗论中体现的显附与藏隐,主要在于“因事有所激”与“温柔敦厚”的关系处理上,再则是针对“寻绎言外”与“如在目前”的理论,有所承袭亦有其独特性。梅尧臣作为宋诗开山启源之关键,其对宋诗以及其他宋代诗人产生之影响,诸如引领韬晦式的审美倾向、促进以文为诗风气的发展、创造宋代禽言诗体裁等等,重大而深远。本文依据其心态轨迹之内收与向本、忧患积极与低沉、进取与退隐的复杂嬗变,本于时事政局、家族渊源、出处行藏等综合因素,钩深引微,裨补缺陋。